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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產業互聯網轉型之風漸盛,一直以來不溫不火的企業征信市場正在伺機重振。今年4月以來,多家機構陸續獲得企業征信牌照,引發業界高度關注。自2016年央行實質性停止內資機構的企業征信備案已近三年,此次“重啟”,是否意味著行業基本面發生了變化?事實上,在2013年央行頒布《征信業管理條例》(以下簡稱“條例”)之前,企業征信已在國內存在多年。近年來,對比個人征信業務的管理思路和市場機制雛形初現,ToB的企業征信顯得存在感頗低——不僅缺乏知名權威的頭部企業,20余家機構更是陸續主動注銷備案資質,撤離企業征信行業。“企業征信存在的關鍵價值在于核實一家企業經營情況的真實性,判斷或提前警示其能否持續良性運營,但目前大部分企業征信機構做不到這一點。”一位曾經從事企業征信業務的上海征信業資深人士向《中國經營報》記者直言。在多位受訪的業內人士看來,不同于個人信息獲取的便捷,收集企業核心數據本身具有一定壁壘。此外,企業征信在數據驗真方面也極具挑戰。多年來,企業所提供信息的有效性和信息變現難的問題,限制了企業征信機構的盈利甚至存活。一個利好趨勢是,產業互聯網轉型和企業數據信息化程度的加深,正在逐步降低獲取真實數據的難度;壞消息則是,更多征信報告的使用方傾向于與一手數據“直連”,這將使不掌握核心數據和分析能力的征信中介更加邊緣化。企業核心數據采集難對比個人征信領域中百行征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百行征信”)一枝獨秀的境況,企業征信領域的參與者眾,備案數量最高時達到近140家。在近年來陸續有機構退出后,目前仍存在124家。與此同時,市場上還存在很多沒有備案,但實質從事企業征信業務的機構。大數據與征信領域專家、北京大學金融智能研究中心主任助理劉新海在接受《中國經營報》記者采訪時認為,是否開放備案與企業征信機構能否良性發展沒有太大關系,因此也不涉及行業基本面的改變。“備案更多是成為一種管理的抓手,不是嚴格意義的監管,備案放開與否,對企業業務開展的約束力并不大。”事實上,不同于個人征信極其嚴格的持牌管理,企業征信采取的是寬松的備案登記制。這種寬松態度基于大多數企業有能力保護其核心數據的認知。同樣,企業核心數據的難獲取、難驗真,也成為企業征信機構最難突破的障礙。按照官方定位,企業征信機構是按一定規則合法采集企業信用信息,加工整理形成企業信用報告等征信產品,有償提供給經濟活動中的貸款方、賒銷方、招標方、出租方、保險方等有合法需求的信息使用者。其核心解決的應該是中小微企業的信貸可獲得性問題。不同于個人征信,企業征信采集的不是信貸類數據,而是財務、工商、稅務、法院、貿易關系等替代類數據,這類數據的復雜程度也遠超過個人征信維度。劉新海告訴記者,企業數據的維度多,每個行業的模型也不一樣,缺乏規模化復制能力,很難給出統一的評級體系。此外,小微企業數據信用信息財務信息嚴重缺乏,而對比個人數據,企業違約絕對值有限,缺乏建模必要的海量數據。“最重要的是,中國的小微企業的財務數據真實性較低,企業征信無法依據這些數據做出有效判斷。“這也使得征信機構最重要的產品形態——征信報告的效力參差不齊。據一位北京企業征信機構內部人士提供的所在公司報告模板顯示,一份企業征信報告(也稱“商事調查報告”)中通常涉及科目包括:企業基本工商信息、企業資質、經營情況、風險警示、知識產權、非生產經營信息、綜合評價打分。而其中核心是“經營情況”,涉及內容包含地域內排名、行業銷售額排名、上下游企業數量等。大部分信息來源于工商、法院等公開數據抓取。“但這種報告滯后性嚴重,”前述上海征信資深人士指出,“工商信息通常半年更新一次,如果不掌握企業一手核心數據,很難做好實時性的監控。”在劉新海看來,國內大部分企業征信機構商業模式千篇一律,產品幾乎就是報告、評級,普遍缺乏深入場景,還停留在淺層次應用。“有些機構擁有數據但缺乏分析和挖掘能力,有些機構既不掌握核心數據又缺乏建模能力和團隊,還處于低層次的處理和加工。”事實上,如果僅僅依靠出具征信報告和信用評級,這一領域的企業較難找到良性盈利模式。美國兩大征信機構鄧白氏(TheDunBradstreet)和益博睿(Experian)先后于2017年、2018年以合資和設立子公司的形式在我國獲得企業征信備案。而在此之前,兩家均已在中國展業多年。前述上海征信資深人士透露,上述機構在我國早年間的商業模式是通過電話詢問、拜訪以及其他方式匯集一份企業征信報告。提供注冊信息、財務信息甚至上下游企業貿易數據的不同級別版本,報價在300~3000元不等,最深入的不超過一萬元。“也有比較少的需求來自于希望布局某一行業的投資機構,通過多維數據出具對某一細分領域的行業性分析,但量很小。”既無法解決服務對象的核心需求,又無法找到合理商業模式,這使得迄今已有20余家機構在無法實際展業的現實之下紛紛注銷備案。僅2018年以來,就有上海維氏盾、上海建科、貴州融信宜通、厚普征信、渤海征信等十余家機構主動退出企業征信業務。變現路徑:挺進數據上游,助貸放量從此次集中備案的幾家機構看,中電聯征信、愛信諾征信、中博信征信、成都金控征信、深圳前海征信、安徽省征信股份有限公司、福建品尚征信、北京金堤征信,背后對應的分別是中國電力企業聯合會、航天信息、同盾科技、成都金控、中國平安、天眼查等具有相關領域數據優勢的機構,涉及企業發票信息、企業用電信息、反欺詐信息、企業工商股權關系信息等細分領域數據。一位來自上述新增備案機構的內部人士告訴記者,其實在沒拿到備案前也在做業務,只是備案后監管更嚴格。據其透露,其機構提供的報告模板中即有一些信息由于涉及上下游企業商業機密,在央行審核中被提出需要改進。據該人士透露,其所在機構的征信產品主要包括信貸、商業和公共幾大用途,但最核心的顯然是信貸——即利用某一細分領域的企業數據為資金方做助貸,幫助金融機構做第一輪風控,目前助貸的放量速度很快,但是模型還不是完全成熟。這看起來是目前企業征信領域唯一明確的創新方式和變現路徑——通過場景壁壘和核心數據加工,為銀行解決對于中小微企業的信息不對稱問題。而在這一模式中,掌握稅務、發票、財務流水等數據的機構已經開始抓緊變現。記者注意到,前述新增備案的愛信諾征信,即由于母公司航天信息參與國家金稅三期的防偽稅控系統,掌握海量企業增值稅發票數據,并圍繞其這部分數據搭建了銀稅互動信用融資平臺,參與助貸業務和貸后監控。此外,去年以來,益博睿和鄧白氏也已先后加碼小微企業金融業務和推出數字化風險管理平臺,進一步向信貸領域滲透。不過,上述參與信貸投放的變現渠道門檻較高。首先,要求企業掌握授信所需的核心數據。“比如天眼查,其掌握的大多的公開數據而不是某領域的獨家數據,賣點在于用算法來快速獲得企業之間關系和潛在的資金流向可能,但無法為銀行解決核心需求。依附地方性集團的一些企業征信機構,更多不是獨立展業公司,而是集團針對其貿易往來伙伴和上下游相關數據的集散中心。”前述上海征信資深人士指出。此外,即使是參與信貸投放,從掌握初級數據到完成數據分析和構建有效模型,仍隔著很長一段路。該資深人士告訴記者,比如增值稅發票或POS流水,通過關聯公司和個人協作,存在很大虛開或刷單空間。據其透露,其所在機構曾針對POS貸做過一套商戶評級體系,將疑似套現刷單交易去除掉后,很多商戶的流水只剩下10%。而一個更值得注意的苗頭是,目前擁有數據開發和建模優勢的國有大行或一些頭部金融機構更傾向尋找擁有直接數據源的機構“直連”,而一些擁有核心數據的委辦部門也不希望數據落入沒有強大背景的第三方手中。在劉新海看來,更多金融機構仍舊需要專業的第三方為其服務。關鍵是這類機構,是否具有獨特數據或較高的數據深挖整合能力以及創新的產品研發能力,聚焦行業、聚焦區域和聚焦商業環境可能是企業征信突圍的一條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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